《從動物之眼,捕捉人類未能體會的生命意義》
#黑神駒
#經典兒少小說
許多人在孩提時期曾擁有與動物相伴的歲月,不論是原本家中養的寵物,或是基於陪伴而來的動物家人,還是因為課堂引發興趣的飼養實驗,身為萬物之靈的人類,我們似乎能輕易擁有「生命」的主宰權;因此隨著人類文明發展,某些能為人類服務的動物們,一生命運也與遇見的人緊緊相繫。
在廣受歡迎的動物文學中,《黑神駒》是少有以動物視角第一人稱述說的作品,書中的「我」正是這匹具有良好賽馬血統的黑色小馬(長大後被命名為黑神駒),從童年時期目睹一場震撼教育開始,一場原以為是狩獵之樂的追捕野兔行動,卻因意外造成馬與獵人的傷亡,「…我們只是馬,無法了解人的想法。」這句出自母馬的話,成為隱埋故事裡串穿全文的重要訊息之一。
每當討論生命教育議題,總會有人誤以為「養動物就能培養孩子同理心」,弔詭的是這種「工具性思考」,正是人類沒有同理心的證據,試想在孩子「學習同理心」過程中,掌握自己手中的生命又有何權利、如何適應自處呢?
儘管觸及嚴肅的生命議題,《黑神駒》僅僅透過一匹馬描述一生際遇,毫無提及任何價值判斷或道德傳送,單純簡白的文字正如動物純潔直觀的天性,每一次被轉賣給新的主人賦予不同的任務,也帶來各種層面的考驗:有過度勞動的體力活,也有為了人類喜好或面子而使用制疆受傷的痛苦,當然也有與牠相知相惜的馬伕,黑神駒不只心裡殘留種種記憶,身上也滿布歷經的風霜。
除此之外,《黑神駒》的創作背景還能給我們更多學習思考的線索。例如其中「老戰馬上尉」一篇,便能探討人類使用馬匹的歷史與用途;文中描述當時倫敦貴婦們乘坐馬車的喜好與商人的算計,強迫使用傷害馬嘴和膝蓋的制疆文化,都是豐富的生活史;黑神駒一生中所遇的各種階層的人,有酒鬼、有馬伕也有莊園主人,他們與黑神駒之間的故事,讓我們得以透視人性與階級的矛盾之處。
有趣的是當我閱讀《黑神駒》時,腦海裡常把黑神駒視為一個孩子,書中的情節常讓我投射在教養生活中。比如說想讓黑神駒帶上韁繩、眼罩的馴化過程,像極了孩子學習社會化的階段;而另一匹憤怒難控的馬匹辣薑,原來是因為童年時期遭遇極糟的對待,讓牠性情轉向攻擊防禦;有經驗的馬伕說出「每一匹馬都像是一個人,有不同個性,需要不同對待方式」,這又何嘗不是育兒最高的指導原則呢?
工作、自由與情感,這三項對人類同樣重要的事,黑神駒用牠的一生,嘗試與讀者們內心深處的靈性連結,重新領悟我們尚未體現的生命意義。